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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東招遠血案被害人家屬至今未獲賠償 生活艱難

2015年01月12日 09:21 | 來源:新京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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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敏感詞

  吳碩艷是為我們死的

  有人曾把鮮花擺在餐廳外的角落。也有人給他微博上留言,想跟那些人“干一架”,給山東男人正名。

  麥當勞門上貼著“暫停營業(yè)”,門前那小丑模樣的塑像,半年冷落后已經(jīng)掉漆,灰塵鋪在笑容上。

  金都百貨是當?shù)刈罘比A的商場,一層的麥當勞卻成了最冷清的地方。

  2015年1月7日12時,逛街的人右轉(zhuǎn)出門,快經(jīng)過麥當勞門口時,多數(shù)會刻意走下臺階,從下面的停車場繞行。問起麥當勞里的慘案,他們都知道,卻不愿多說。

  這似乎成了一個城市的隱痛。

  人流如織的麥當勞里卻無人施以援手。在最開始的時間,網(wǎng)民討伐招遠人懦弱。招遠的論壇里,充斥了外地人和本地人憤怒對罵的帖子。

  曾有目擊者表示愿意作證。當行兇者被證實是邪教“全能神教”的信徒,他們又后退了。去年8月案件開庭前,金中慶和舅舅四處尋找之前發(fā)帖說要站出來作證的目擊者,沒有人愿意。

  后來公訴人當庭宣讀了很多實名證人的證詞,但最終,這是一場沒有目擊者出庭的庭審。

  庭審中,張立冬說了一句“我不怕法律,我只相信神”。

  驚詫、同情、恐懼,很多市民形容看電視后的感受。一位出租車司機說,麥當勞和全能神,是招遠的“敏感詞”。

  金中慶的一個鄰居回憶,案件宣判后,他曾在街上偶遇金中慶,本想安慰幾句,但想到在大街上打招呼可能會被教徒們看到,又不知道該安慰些什么,他放棄了。

  金中慶看上去不怕。

  一家中央級電視臺曾曝光了金中慶的正面照。親友紛紛抗議,他卻說,“讓他們來,我正好報仇”。

  他也會有擔心,如果有一天被報復怎么辦?金中慶曾向政府部門打聽,能否給兒子換個名字。

  但他也能感受到一些溫情。

  有人曾把鮮花擺在餐廳外的角落。也有人給他微博上留言,想跟那些人“干一架”,給山東男人正名。一個市民在網(wǎng)上說,吳碩艷是為我們死的,不然還不知道他們會禍害多少人。

  噩夢

  開燈才能入睡的孩子

  睡著后,只要門口窗外有一點聲響,7歲的佩佩都會起身搖醒金中慶,“爸爸,你快去看看是不是有壞人”。

  直到庭審,金中慶才被迫看到那段時長2分56秒的網(wǎng)絡視頻。

  妻子吳碩艷被六個人圍在中間,光頭男子張立冬跳起來用腳猛踩她的頭部,鋁制拖把的頭都被打斷了。

  家人始終拒絕觀看。幾天前,鄰居家不懂事的孩子拿出手機,放出了這段視頻,吳碩艷的母親李淑欣才第一次看到。

  捧著手機,李淑欣泣不成聲,眼花加上手機視頻像素低,她看不清躺在地上的女兒,只看到了滿地的血。

  “圖片、顏色都不清楚,我找不到女兒。”

  這是女兒吳碩艷留給母親最后的影像。

  那一幕成了無止境的噩夢。很多個夜里,金中慶只要閉上眼,腦海里全是妻子被人毆打的景象,在不同的場合,不同的掙扎,一樣的無能為力。

  即使偶爾睡著,只要中間醒來,他就再也睡不著了,他怎么也想不明白。

  “因果因果,如果有原因,吵架或者有仇,我都能想通,可沒有原因沒有理由的就被打死了,我不明白。”

  他調(diào)暗了人生觀,“我現(xiàn)在發(fā)現(xiàn),生活都是艱難的,所有人都有不幸,沒有因果,不管怎么樣,都會有不幸”。

  精神壓力太大,金中慶患上了耳元性眩暈癥。情緒激動時,會突然覺得天旋地轉(zhuǎn)。

  7歲的兒子佩佩是金中慶的精神支柱,為了兒子,他強撐住自己。然而,最近佩佩也讓人擔心起來。

  大家都攔著佩佩接觸殘忍的真相,只告訴他,“媽媽遇到壞人被打死了”。

  讓佩佩害怕的不是死亡,那對他來說還太模糊。晚上入睡前,佩佩都要求金中慶把燈打開,“怕有壞人。”

  睡著后,只要門口窗外有一點聲響,佩佩都會突然起身,搖醒金中慶,“爸爸,你快去看看是不是有壞人”。

  死亡和壞人,帶給這個大家庭每個成員難熬的夜晚。

  半年來,李淑欣和老伴兒都沒睡好過。李淑欣的客廳里,還掛著吳碩艷和金中慶的結(jié)婚照片。農(nóng)村的習俗,人死了,照片應該拿下來,李淑欣死活不讓,她說要多看看二女兒。

  農(nóng)村的夜晚太安靜,讓她覺得害怕,只能把電視打開。盯著屏幕,70多歲的李淑欣常常睜眼到凌晨三四點。

  直到現(xiàn)在,老人的眼圈周圍都是紅腫的。她流淚時不會出聲,總是過好久才用手背抹上一把,家里沒人記得給她遞紙或毛巾,似乎習以為常。

編輯:牟宗娜

關(guān)鍵詞:山東招遠血案 家屬未獲賠償 招遠血案 吳碩艷 麥當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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