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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寇憲兵隊殘害鐵中師生
膠濟鐵路青島中學于1925年開辦,校址在大學路,與青島大學(山東大學前身)同在一個校園內(nèi),兩校共用一個禮堂,兩校師生也互有聯(lián)系。受到青島大學的影響,鐵中校貌比較活潑,師生思想也比較進步。
1937年八一三淞滬之戰(zhàn)爆發(fā),鐵中畢業(yè)生彭仁忭(當時任飛行員)在長江下游駕機直沖日本戰(zhàn)艦,與敵艦同歸于盡。這一壯烈行動感動了鐵中師生,曾為彭仁忭舉行追悼會,在學生中普及了愛國思想。1938年1月青島淪陷后,日寇即伺機進行報復。這時,各中學都已陸續(xù)恢復開學,唯獨不準鐵中恢復。鐵中學生有的奔赴后方,有的留在青島,有的在鐵路上當職工,各自繼續(xù)找尋抗日途徑。
1938年12月中旬,突然發(fā)生了一場震驚青島的日寇憲兵隊搜捕鐵中師生事件,致使鐵中師生東藏西躲,人人自危。
當時重慶有一同學給青島同學柯遠镕(在膠濟鐵路任貨車車長)寄來一封信,邀他到后方去。此信被日寇憲兵隊派在郵局檢查郵件的人員查出,憲兵隊即以此信為引線,捏造鐵中有一個抗日組織“鐵血團”,將柯遠镕予以逮捕,拘押到湖南路39號憲兵隊地下室牢房內(nèi)審訊。
審訊室的大堂上,坐著兩個面目猙獰、兇相畢露的軍官和一個為虎作倀的漢奸翻譯藍某,景象陰森可怖,活似一座閻王殿。待憲兵將柯遠镕押上堂來,兩個軍官哇的一聲,就劈頭蓋臉一頓拳打腳踢,將柯遠镕打得鼻青臉腫,鮮血直流。接著把柯遠镕的上衣剝光,用鋼絲鞭不停地抽打,一鞭落下就是一條紫疙瘩,打得柯遠镕遍體鱗傷。
他們硬要柯遠镕供出“鐵血團”成員名單??逻h镕供說不知道,兩個軍官立即暴跳如雷,哇啦一陣,叫憲兵將柯遠镕按倒在木凳上,將腳端木凳抬起,以水壺向其鼻孔灌涼水。涼水由鼻腔灌入肺部,柯遠镕呼吸困難。軍官問他說不說,但將柯遠镕仍無口供,于是繼續(xù)再灌,不多時柯遠镕就被嗆得窒息,一下子昏了過去。
這時憲兵把木凳放下,用涼水噴柯遠镕頭部,等他蘇醒過來,再問“鐵血團”成員名單??逻h镕仍說不知,憲兵遂即用繩索將柯遠镕倒懸空中,以針錐刺其皮肉。最后,柯遠镕實在不能忍受,只好胡編亂造,咬出鐵中教務(wù)主任劉蘊玉、化學教員王景康(又名王釗)、同學譚祖一、楊善吉、閻同仁、李鈺、肖群杰、陳清泰、夏冠洲、韓書梅等30余人。這些人被一一逮捕,拘押在日寇憲兵隊牢房內(nèi)。
這30多名鐵中師生,除王景康因當時任圣功女中校長,由教會保出聽候?qū)徲嵧?,其余分押?個牢房內(nèi)。房內(nèi)沒有床鋪,大家只能擁擠在一起席地而坐,柵欄門外有憲兵看守。每日開飯二次,每次每人分給大米飯團一個,不夠吃就得挨餓,飲水每人每天只給一碗,不能多飲。上廁所時用繩索捆綁胳膊,幾個人魚貫而行,由憲兵跟隨監(jiān)視。
在牢房里,劉蘊玉老師曾一再秘密囑咐同學們要咬住牙關(guān),沒有的事堅決不能承認。這30多名師生每天被押去過堂,過堂回來都是血肉模糊,腰傷骨折,慘不忍睹。劉蘊玉老師的雙手手指被竹簽夾得鮮血淋漓,肖群杰的耳朵被敵寇割去一塊,但都未承認鐵中有“鐵血團”。只有柯遠镕、陳清泰、韓書梅3人時而承認,時而翻供。兇惡的翻譯藍某竟氣急敗壞地對他們3人說:“你們的口供翻而復,復而翻,我不叫你們死在獄內(nèi),也要叫你們死在獄外?!币虼耍麄?人吃的苦頭也最慘重。
與此同時,家長們也為此焦急萬分,到處托人,設(shè)法進行營救。經(jīng)過40多天的滅絕人性的酷刑,這30多名師生方始獲得釋放。但柯遠镕與韓書梅因受刑過重,出獄后很快死亡,其余師生大半患有后遺癥。事后王景康老師一怒之下,就離開青島前往香港,不再教書,開設(shè)化工廠去了。
[摘自《青島文史資料》(第五輯),摘編時有刪節(jié)]
編輯:廖昕朔